拦不住的春天(三首)

——谨以此诗献给全市抗疫一线的勇士们

□韦玉坚

守卡口的老人

他曾经是一名猎手

迎着风来的方向

能分辨出猎物的方位 雌雄

和走向。耳朵贴近大地

能听见巢穴中蛰伏的狡兔

新冠病毒精于狐狸猛于虎

它们乔装打扮 隐匿行踪

甚至，以回家的名义匿藏

在返乡人员的行囊中 呼吸里

乡村清新自由的空气

是它们觑觎已久的家园

他紧握测温枪

就像紧握曾经的鸟铳

犀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路口

侥幸与抗拒乖乖就范 举手

投降。春天绿码进入

春节刚过 年味未消

居家的人们拿出酒和腊肉

古老的村庄炊烟袅袅

山歌悠扬。村头卡口

把每一颗悬着的心

轻轻放下……

乡村网格员

在他的笔记本里

密密麻麻都是网格里的名单

每一天他都要在这些名单里

来回奔波。一只陀螺不停地

旋转，从早转到晚

从这个村转到那个寨

家家户户的门槛上，有他

踏石留痕的印记

乡村的夜很冷，道路很湿滑

他的大功率雅马哈“吭哧吭哧”

总是爬不上山顶上的坳口

旮旯里龙正发返乡需要报备

犄角上岑福松酒席需要劝停

山后背班家旺老人病痛呻吟

声声入耳。他靠边停车

一头扎进深不可测的夜幕

胸前的党员徽章，在黑夜里

闪闪发亮

山那边，另外一座村庄

灯火迷离 夜阑人静

女儿搂着母亲的脖颈沉沉

睡去。他化身超人

在女儿的星空里

展翅翱翔……

拦不住的春天

一场疫情，就像是天边

点燃的烽火风驰电掣

新冠病毒挟持春天

向城市和乡村发起

疯狂突袭

村庄里，新春大戏

刚演了一半就草草收场

过年山歌还未唱到高潮

便戛然而止。村支书一声

吆喝，乡亲们紧随其后

设卡口 测体温 检核酸

从村头到巷尾，信念与勇气

凝聚成磅礴的力量

拯救春天 拯救村庄

万千芽孢举起森林的手臂

众志成城的呐喊响彻云霄

抗疫步步推进，病毒

节节败退。村口小广场上

核酸样本采集刚刚结束

一位青年志愿者脱下口罩

露出的勒痕很像受伤的春天

在束缚解除之后大口呼吸

大步流星，走向村庄和田野

新种的百香果苗舒展枝叶

生机盎然……